2)第18章_归期未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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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寥寥长夜,叔伯们把家乡的故事就着月色倒成满满一盅,一点一点灌醉我的。

  回了上京,身边的怜薇是识字的,我便总叫她念给我听,是以我也总爱带着她,与她更亲厚些。此时她望见这整整一箱,兼之我欢欢喜喜说了一声“日后有的听了。”,脸色都有几分垮了。

  旁人送东西,还是能委婉拒了的,他不成,他那用的不是“送”字,用的是“赏”字。

  直到我一日里忍不住问他:“殿下,今年收成是不是极好?”他不知我为何问这个,只微微颔首道:“河清海晏,时和岁丰。你看今岁除夕那场大雪,必当是瑞雪兆丰年。”

  我了然地应了一声,“怪不得殿下赏赐起来没完。”

 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身后的木道栏杆,我隐隐觉着他实是想敲在我头上的。那栏杆上积的雪花被震下去一些,我摸了摸自己头顶,悄悄退了半步。

  自那以后,太子送赏赐来的次数终是少了起来。

  贺家姊姊也来过几次,每次待得都不久。她同太子仿佛商量好似的,日子完全岔开来,是以这冬我都没能好好睡几次到日上三竿的觉。

  这几日北疆那边传了信来,说是不大安稳,唯恐胡人有动作,望着父亲早日回去主持大局。父亲便定下了正月十六启程。

  这日里好容易没人打扰,又是个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好天气,便去后院里头练了一会儿枪。

  练了大半个时辰,出了些汗,觉着口干,我又惯不爱带人来练武,只想着这儿离母亲那儿近一些,去歇上一会儿。

  我只迈了一只脚进屋里,便听得里头吵吵嚷嚷,于是又把脚缩了回去。

  本是打算转身走的,只是听得母亲提及我名字,不由得停下了脚步,仔细听着。

  我自然知晓母亲不愿我在北疆待着,只是不成想,她竟以那飘渺虚无的婚事为由逼父亲将我留下。

  我心底不知怎的,骤然升腾起难言的恐慌,整颗心像是被紧紧攥住了,肺腑之间又翻涌起那种难言的苦味儿,而这次来得比往常更汹涌些。

  我没忍住咳了出来,这一咳竟久久未能收住,一直咳到干呕了两下还未见好。父亲母亲听见动静便出来了,母亲扶着我,轻拍着我后背顺着气,递了一杯水来,我忍着喝了一口,又被呛了一下,登时咳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  底下有人慌着请了郎中来,我被搀扶进内间,盖了厚厚一床棉被,又加了两个炭盆,外面雪梨汤在炉上小火煨着。

  一时之间兵荒马乱地也顾不上说别的,待到郎中来了,我也不怎么咳了。郎中替我诊了脉,写了药方,又叫我含了一枚药丸——倒不怎么苦,才同父亲说道:“侯爷不必焦急,小姐此番是急火攻心,兼之这几日久处室内炭盆燥热,方才又出汗吹风凉着了,这才勾起肺火。这药喝个两日,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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