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个比你辈分高的在,你镇日板着脸做什么?”
薛晟站起身,坐到她榻前替她斟了盏茶,苦笑:“孙儿不敢,只是惦念着衙门里的事,一时走了神。”
老太太哼道:“衙门里的事固然重要,可也不能全然不顾家里头,你二婶你嫂子们多久才见你一回面,知道的自然不会怪你牵挂公事,可不知道的,瞧见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,误会你倨傲不恭,可怎么好?”薛晟回过头来,他没有甩脱她,看过来的目光凉而淡,明显昭示着不悦。
她仰头望见他森冷的眉目,只觉遍体生寒。
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?为什么如此被他厌恶?
灯影摇曳,枝叶荒芜,昏暗僻静的甬道上,林氏屏住呼吸,舍下脸面细声哀求,“五爷,往日便算都是妾身的不是,您一走五年,如此冷落,便有气也该消了吧?”
薛晟抿了抿唇,右掌轻轻抚来,扣住她挽在自己左臂上的手。
十五月圆,勉强算得吉日。
从福宁堂出来时,那月儿已高悬天际,幽幽散发清辉。
踏着霜色月光,他信步跨出院落。不远处,林氏身边伴着忍冬,遥遥相望,显是正在等他。
夫妻之间离心,闹得长辈们不宁,薛晟心中固然有愧,可每每面对林氏,总是做不到与她坦然相处。
他曾想过,自己大抵这辈子便是这样度过了。他误了林氏一生幸福,便也拿自己一生快乐偿还,有拖不欠。
林氏眸光熠动,那一瞬眼底升起浓浓的期待来。
期待他软言说句好话,从此怨怼隔阂全消。期待他耐心说出如此冷漠相对的缘由,哪怕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好。
他一语未发,右掌握紧,生生拨开她的指头。
失去他左臂有力的依靠,她的身形不受控地晃了晃。
“爷。”林氏上前,将手里拢着的兔毛绣月桂纹罩子套着的手炉递上来,“冬日寒凉,爷暖暖手。”
今晚在福宁堂,林氏异常沉默。此时她端着得体的笑,主动温存地示好,与平日暴躁跋扈的样子大相径庭,他知道她为这段婚姻已经付出了许多努力,婉转下来高傲的性子,软言向他求和。
“不必。”他说。
迈开步子,自顾朝前走。
林氏快步追上他,在距他半步之遥处鼓起勇气挽住他的手臂。林氏在帘前怔立了好一会儿。
她已经走投无路,即便老太太、大夫人,每一个人都在帮她哄着他。可她知道,这一生,她都换不来他一句温言。
恋慕而不得,太痛苦了。
她渴望世间所有人,都能尝一尝这令她日日煎熬的痛。
对面棉帘一闪,薛晟知道,林氏走了。
这一刻,林氏再次尝到舌根泛起的那抹复杂滋味。
苦的,咸的,酸涩不已。那滋味,叫做失望。
失望一次又一次,一年又一年。
薛晟没有离开。
他起身朝内去,跨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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